湮云鞝城

杂食挑食百合人,粮食随缘掉落,没车的无差,请阅读预警。copy怪滚,非常雷炼铜,男骑妈与bg战士请勿打扰

【明日方舟】至流星 (流星 x 临光)

·特殊题材,流星第一日记/书信视角

·糖罐,但也是刀片海(不过由于题材冲淡应该不至于那么刀)

·有多个其他角色出没

之前谈到临光就难免想起生死的重量,以及耀骑士的牺牲精神,所以有了这一篇。祝食用愉快





——至流星

 

 

1.10  阴

    最终还是决定另写一本日记了,放在以前我一定不会想到我会有写日记的一天,还是两本。一本已经写了一段时间了,是在夜莺医师的建议下写的,读者是未来某天也许会出现记忆障碍的玛嘉烈,所以记录的都是些开心的事,或者事情积极的一面。还有一本就是这一本,读者是我自己,原守林人流星。

    其实这样拗口的开头也是想了很久才磕磕绊绊写出来的,花了很久思索一个失忆者的心情。最开始以为开头需要足够有趣,但以我的性格应该失忆后也会愿意随性地了解周围的环境,所以就算这本日记的开头有够无聊枯燥,我也会细心地读下去,至于到时候是像读一个故事、了解一段过往、还是让这里面的文字融入被矿石病洗刷为白纸的灵魂,都是日后的选择了。

    也许我在失忆之前也会把这本日记翻出来读,不为别的,只想以后也能回顾当初的心情。毕竟……感染者与矿石病的斗争是没有止境的,一场直到死亡都不会结束的拉锯战,有时最先耗尽的不是身体,而是能支撑自己继续战斗下去的那份坚强。虽然还没开始正式写,但我也希望这本日记能予我以鼓舞,就像罗德岛于感染者,就像玛嘉烈于所有她接触的人一样。

    啊都提到了那孩子两次了却忘记说了,前文提到的玛嘉烈,就是玛嘉烈·临光,后文里的“临光”也全部指她。她是原来的卡西米尔耀骑士,如果以后你对这个没有概念了也可以通过其他人或者客观资料了解,毕竟卡西米尔骑士还是很有名的。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玛嘉烈年轻时参加骑士竞赛的海报呢。玛嘉烈离开卡西米尔后在罗德岛作为重装干员为感染者奉献了很多,现在我们回到了卡西米尔的森林。我们从小就认识,现在我们是恋人,她将永远是我的挚爱。

    恩,现在书房外有动静,还有甜腻的味道,肯定是玛嘉烈又起夜偷吃糖浆了,我先去看看

 

 

    回来了,久等了。刚刚去为她兑了一杯甘蔗糖浆水还陪了她一会儿,现在已经睡着了。

    最近玛嘉烈越来越好甜口了,有时晚上不吃点甜的还会头疼。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她每次一看见砂糖糖浆这些尾巴就不会安分,自己还没察觉到,呵呵。可爱归可爱,库兰塔都比较好甜口但糖分的摄入还是要控制的,她也在努力但我这边也不能太惯着。

    其实像这样把随时发生的事情像拍照一样写下来也不错?还有写时的心情,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更有代入感。还是把年份也擦掉吧,这样以后阅读的时候,感觉会稍微近一点。

    这样也挺好的,想到一句写一句,不用像日记那样拘谨,更像是在给未来的自己写信,或者直接谈话?玛嘉烈写日记倒是很严格,她写什么东西都会很正经严肃,写完之后又会感叹为什么写不出轻松愉快的东西。她的日记末尾总是不落下每日的总结和感想,简直像一个交作业的好学生,每次想到她写的日记我都会笑,但那绝不是嘲笑,因为那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其实我是不擅长写东西的,居住在森林里的大家都习惯让记忆随风而流,让森林替我们铭记,让森林替我们埋葬。倒是在伙伴们的推荐下也有尝试录像……但不太熟悉操作所以还是照相稍微多一点,不过印出来的照片很多都是其他人照的,拍照真是一门技艺呢,我都抓不住那些唯美的瞬间。不过还剩多少时间可以练习呢……

    哦对,如果到时候这篇日记里会出现一些速写那不出意外都是我画的。我不擅长拍照但有时能画一些简单的铅笔画,小时候就喜欢把森林中那些稀有的动物画下来。今天这第一篇的末尾我会画一页玛嘉烈,也许会画她刚刚笑着对我说晚安时的样子吧,留个纪念,也能让你对她长什么样子有个印象,毕竟她的一些官方照片都很严肃。但就我私心而言的话,她是完美的。

    唉,其实我们本应在罗德岛的,但是后来重返乌萨斯平复暴动那一战,第二次改变了临光的命运……

    罗德岛到现在为止都不愿意为那一战作任何命名,闪灵医师说现在大家都很忌讳谈论那场战役,谈论起来也总是唉声叹气的。我能理解那样的心情,我和临光也参与了那场战役,但我只是在外环保证对空防线,玛嘉烈她……

 

 

 

    那场战役带来的损失太令人痛心了。最终阶段时整合运动使用了能加剧矿石病的脏弹,他们有……成百、也许上千的人为了引爆那些脏弹牺牲,拼得鱼死网破,参与那场战斗的干员都死伤惨重,深入的三只队伍几乎全灭了……临光所带领的队伍就是其中之一。大爆炸后救援队花了整整一天才将包括她在内的四位幸存者就出来,她,另外一位乌萨斯队长伏特加,疾风和塔尔(一男一女两位菲林)。但疾风在刚被找到时就结晶化了,塔尔年龄稍小,受的伤最轻,爆炸前临光用身体护住了她

 

 

    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还能回想起当时临光被抬出来时的场面,腰和背上都被炸到了,血肉模糊,背上的血晶像玻璃渣一样嵌在里面,腰部的结晶已经漫出覆盖了整片腹部,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将那个菲林女孩儿护在身下,保住了那位年轻干员的性命。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于她的生命力,后来知道是她那套铠甲检测到她的血源石结晶含量飙升,自动注射的聚合剂维持住了她的生命。那一次伤养了很久,临光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两天……也许是三天,才被转出来。重症监护室不允许闲杂人员进去,那等起来像是等了几年,半夜很晚了还能听见里面抢救的声音。熬不住时我会去甲板吹树叶,只有那样能让我平静一会儿。

    出于恋人的情面闪灵破例让我进去看了她一次。闪灵和夜莺医师一直维持着源石技艺的立场,还有许多医疗器械,我勉强能认出莱茵科技和罗德岛的,还有调香师的镇痛香薰……全罗德岛都希望她能活下来。她的确也很坚强地活下来了。

    “引领的光芒还没有消亡”, 当时大家都这样安慰自己。

    后来凯尔希医生跟我说内外伤不是最致命的,但是临光的矿石病提前步入晚期了,光是稳定下来就需要很长时间,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再能适应战场了,希望我作为恋人能拟定几个后续方案。我当时不敢想这对于她来说会是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在最后说出口时玛嘉烈很平静地接受了,还一直对所有来看望她的人说她没事。

    ……我无法想象那到底那是什么程度的坚强,在这样的打击之后还一直鼓励着他人。

    我知道,她希望将这一面展现给他人,这样的愿望强过了她心里的悲痛。

    后来我发现她会经常发呆,有时眼睛也很红。复健治疗的进程很缓慢,有一天她终于抱着我哭了一晚上。

 

 

 

    她能正常活动之后同意了我带她回卡西米尔森林的提议,理由是不能再给罗德岛的各位添麻烦了,后来她又说,“终于能体会丽兹的心情了。我从未想过‘希望证明自己生存的价值’会是这么强烈的一种情绪”。她说完又意识到什么似的冲我微笑。

    我们回家吧——她最后是这么说的。我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在她肩头哭了很久,她一直在安慰我

 

 

    对不起有点失态了,没想到才刚开始写就哭了这么多次,还好纸质不错。这些东西我都不敢写在给玛嘉烈看的那一本里。也许我是害怕动摇才想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写下来吧。

    不过我想之后的内容应该不会像这第一篇一样沉重,我们已经回到森林半年了,由于很久没回来了所以忙碌了两个月,这边科技比较落后但生活也更充实,附近村落的大家也都很友好,前几天我们才去参与了一场守林人的冬夜宴,玛嘉烈很怀念这种感觉,心态也调整得很快。只是她不太敢回到自己家,只是托我带了几次信,她的祖父很希望能见到她,妹妹也长个了,有点小玛嘉烈的感觉,但比她小时候要开朗许多。倒是她不喜欢看书,一让她学习就跑,整天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舞刀弄枪的。

 

    我们久违地在森林度过了一次冬天,入冬前准备工作不是很充分所以现在每晚睡觉时都要抱紧些才暖和,虽然我们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没办法,天气冷的时候玛嘉烈就是个宝,当然也指她的尾巴,呵呵。

    听说卡西米尔首都的雪已经开始化了,但北境森林这边还很冷。

    其实我很希望泰拉大陆能早点研制出治愈矿石病的药剂,最好是罗德岛,这样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帮助临光。但我听说医疗领域的发展总是很缓慢的,往往伴随着很多投入和牺牲。老实说我的矿石病其实不算严重,迄今为止也没有什么明显影响,医疗部说如果继续这样持续锻炼、治疗得当的话像正常人一样活个几十年也没什么问题,但我很担心玛嘉烈……

    希望以后我每次翻开这本日记都没有失忆,但我更希望的应该是和被治愈的恋人一起看吧,我会定期上蜡保养。白头到老可能是个奢望,但我只希望我们能拥有更多时间。

 

    今天就先这样吧。晚安,流星。

 

 

 

    晚安,玛嘉烈。

 

 

1.11

    今天的一日三餐都是玛嘉烈承包的,包括我外带出去的三明治,说为了感谢昨晚的安眠。晚餐的蔬菜奶油汤很美味,她的厨艺果然进步神速。这让我想起她小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内向不自信,她学弓箭时学得可慢了,不仅体现在准星东倒西歪上,还经常被弓弦弹到脸,弹得眼泪汪汪的。倒是现在,她擅长的武器可不止剑锤和长枪了,连治愈法术都学得很精,做饭更是前不久才开始学习,现在做汤类已经超过我了,放到以前我绝对不敢相信。玛嘉烈真的是一路改变了很多啊。

    罗德岛时好像没有看见过她在训练师用弓,什么时候再教她一下?

 

 

 

11.12

    突然想起都是第三篇了我竟然都没写我们日常生活都做了些什么。抱歉啦~

    嗯…现在是冬天,全副武装之后我都会出门去找柴火,运气好遇到卖煤人巡回到边境可以买一两袋带回家,到夏天时就是等卖冰人了吧,也不知道这个动荡年代还有没有运冰人了。外出的话临光有时也跟着来,她有时还抢着砍柴,说不能总让身体懈怠。我不会太阻止她但我从不让她过劳。

    有时偷工减料的话能拿着一些糖浆或手工品去找守林人们或村民交换柴火木炭,他们甚至有人愿意以一个冬季的炭火量换临光随便制作的一把小武器。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临光很擅长研制武器,就算工作环境不理想也能以很少的资源制作出实用又美观的武器和工具。难怪哥伦比亚那边都会花重金求卡西米尔骑士自制的武器呢,看来我们的耀骑士也没有落下过这门必修课。

    啊啊对、说到必修课,我今天尝试教她再用弓了,我现在特别后悔。她真的又被弓弦弹到脸了,现在敷着药。只是弹红了应该不会留疤吧……

    也许她真的就只是不擅长弓而已,可能弓是的她命中克星吧。希望她不要过意不去硬犟又去试就好,女孩子的脸还是还是很珍贵的。

    昨天也写到了临光有时会在家里帮忙做饭,她还会帮忙打水、烧水、打扫。她整齐地穿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很迷人,我一般偶过去搂住她的腰,给她一个惊喜吻。

    现在她还保留着晨跑的习惯,在家里也会锻炼。也在学习一些其他轻松的手艺,比如她一周前为我织了一条围巾,我还舍不得戴,后来她说戴就行了,以后还会织更多。每次她那么笑时我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

    我的话一般每天都会出去一阵,砍柴打猎,定期去到附近的村庄买一些蔬菜,守林人的基地木屋也经常去,不过我尽量减少训练弓术的时间来多陪陪玛嘉烈。以前在罗德岛偶尔被分配到一起出任务时都是她尽心尽力地保护我,我也不能让这份能保护她的力量懈怠了才行。

 

 

 

    顺便,这幅画是她在做雕纹的时候画的,当然经过了她的允许。她戴着眼镜专心致志的样子也很迷人。

    噗,不行,我想到她现在一脸委屈擦着药的脸就忍不住要笑出来。那再画一张好了。

 

 

 

1.14

    今天下午回到家就看见家门口停了一辆很夸张的黑色摩托车,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闪灵医师来了。进了家门果真是,临光脸上的红印子也被她治疗好了,真是谢天谢地。

    其实我也很惊讶,惊讶于闪灵医师是这么一个……很反差的人。但这不是贬义,谁都想不到那样的她会用这么狂野的交通工具。虽然也很方便就是了,我们家里也有一辆越野型的,但没有闪灵骑来的这辆帅气。后来我尝试问了一下,她回答说穿越森林摩托车比较方便。嗯…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说回反差,闪灵医师其实很高,甚至比临光都要高上一截,穿上高跟甚至比得过大部分男性干员了,又是这么一位穿得一身鸦黑的萨卡兹,我第一眼见到她时总以为是什么飘过的幽灵或死神,但很快就发现她其实是一位很和善的医师了。

   

   

   

    就像画上这样的,又高又很纤瘦的女性萨卡兹,角也算萨卡兹里面很罕见的了。我听说过一些萨卡兹的传说,但我在罗德岛接触的萨卡兹们都很温柔。悲悯的黑白恶魔不说,还有芙蓉炎熔姐妹,可爱的红豆,还有陨星,她们都为感染者付出了很多。

    我认为先祖犯下的罪孽所造成的偏见不应被强加到她们身上,也绝不该由她们为那些后果赎罪。希望以后在读到这本日记的时候萨卡兹的地位也能有所改观吧。

    闪灵医师今天是来探望临光的,检查下病情,她还带来了许多药品,考虑到熏香之类的药理衍生物对库兰塔的效果很不错,她还带了许多莱娜提供的熏香蜡烛过来,够用到夏天结束了。哦对,她甚至还带了她自制的萨卡兹式源石暖炉,形状和设计很新颖,光线也很柔和,制暖效果还好,真是雪中送炭。

    闪灵来了临光自然是很高兴,我留出空间,她们交谈了很久,后来还留下了闪灵医师居住两天。森林永远欢迎客人和旅者,正好家里这么大个木屋也有很多房间,希望闪灵医师也能喜欢卡西米尔森林的环境。要是现在是春天就好了,临光说闪灵医师喜静,她一定会喜欢森林的静谧与风。闪灵医师说罗德岛可能六月还会路过卡西米尔边境,到时候她再为我们带来帮助与祝福。

    我很感谢闪灵医师,还有夜莺医师,很感谢她们为临光做的一切,感谢她们一直在帮助那孩子。

 

 

 

1.15

    突然间有点喜欢上这样写东西的感觉了,以至于另外一本都有些搁置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呵呵。

    今天临光也是很早就起来做早饭了,一定要让闪灵感受一下她厨艺的进步。早餐做得很丰盛还很精致,闪灵医师赞叹很有森林的风味。

    饭桌上聊到了各自刚刚开始流浪的一段时光,果然大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和临光还好,从小有野外生活的经验,库兰塔辨别吃食的能力也很强,而且临光的感染力、或者说能量场一样的东西很强,她帮助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会不摒弃她感染者的身份涌泉相报。闪灵医师和夜莺医师倒是过得比较坎坷,她们光是逃出卡兹戴尔就耗费了很大的精力,逃出来后才发现萨卡兹的地位如此不尽人意。

    闪灵医师谈论自己时总是快速地一句带过,语气还很平淡。虽然我知道她一直是这样的性格,但临光也为我讲述过许多使徒的事情,我认为……至少事情绝不像她说出来那样让人可以平静地接受,她一定是不想他人为她过多操心才闭口不谈。真是个令人肃然生敬的人呢。

 

 

 

    外面的雪已经开始化了,连风都变得湿润了。刚刚守林人就派人来邀请我们去他们晚上的宴会了,雪开始化的天会很冷,大家聚在一起烤肉炖汤,喝点麦酒,这也算森林里的一个传统了。(临光不擅长喝酒,她一点都不)

    闪灵医师好像很少见到这样白天家门都大开迎客的习俗,而且森林们的大家总是不太计较很多,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很多事情都会直接说出口而不是对外隐瞒直到独自解决,她对此表示很吃惊。后来她解释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们很少这样进行集体活动,至多只有两三位知心朋友,相比之下更注重独立个体。

    如果光这么说你是不是会以为闪灵医师不擅长应对集体活动?(至少她真的一滴酒都不沾,像是有这方面的禁忌)对,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晚上她游刃有余地和守林人们交谈时我才醒悟。

    甚至可以说她很适应这样的社交场合。我也很少见到这样能如此彬彬有礼却又不失距离感的女性,而且她还十分大气(除了她的坐姿),还为守林人的大家表演了特别漂亮的观赏性源石技艺,温和又闪亮的光芒,仿佛那些蝴蝶和鸟儿都触手可及。卡西米尔森林这边擅长源石技艺的人很少,大多都没接触过源石,真是太厉害了。

    闪灵医师还允许我们录像拍照了,还说“这些记忆就留在这片森林里吧”。我懂得她的意思,散会之后让卡宾(驻扎这边守林人的团长)好好保管那些录像,尽量别外传。

    睡前临光也和我提到了闪灵以前从不同意录像。

 

 

 

1.16

    这两天晚上临光都在加班加点地为闪灵制作斗篷和手套,想在她离开前给她一个惊喜,也为了感谢她。

    我在陪她的时候临光向我倾诉了很多,她现在仍对闪灵的高尚品格十分向往,和她交谈这几天也觉得越来越开朗了,回忆起了初遇她时受的那般鼓舞和指引。

    她很渴望能像再闪灵那样去帮助感染者,我能看得出来。

    “说出来也没事,我知道的,她将永远是指引你的光,你也要相信她能够拯救你,所以你也要爱护自己,好吗?” 她的脸已经不痛了,所以我说完吻了她,她难得一次像小孩子一样粘了我很久,感慨我总是能善解她的心思。我当然了解她啊。

 

 

 

1.17

    今天早上临光起来就被闪灵责骂了,原因是她那对黑眼圈。大致意思好像是病情进入晚期会难以稳定,所以一定要减少身心方面的过劳,闪灵当时很认真也很严厉,我看见的时候她三两句话就把临光训得垂耳欠首的了。临光还向我眼神求救,我想了一下最后站在了闪灵那边。不过一上来就这么认真,看来她也很习惯临光倔强的性格了。

    早饭过后我俩一起把她追回床里睡回笼觉了,就是才发现家里没有遮光窗帘,毕竟我们大白天要睡觉也只是坐着站着浅眠。闪灵医师说最好买几块,以后临光的睡眠时期可能会颠倒错乱,光线太强不利于眼睛和大脑休息。今天闪灵勉强用防护罩调暗了光线,我等明天去村庄市场看看有没有卖遮光窗帘的吧。

    倒是我们家挺大的,可能会需要两趟才能运回这么多帘布呢,全部挂上去也是个大工程。总之到时候先把卧室处理好吧。

    确认临光睡着之后我和闪灵聊了一会儿,但基本都是她在叹息……

    她说她一度想成为守护者,至少要守护那孩子,她以生命发过誓,但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芒一点点泯灭。

    后来她突然提到她其实很憎恨罗德岛的编队制度时我很吃惊,我到现在想到都还心悸,任何一个人听到“憎恨”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会难以置信。我也从未听临光说过闪灵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

    我对罗德岛的编队制度不是很了解,但知道他们会避免把同一阵营的高级资深干员编在一起,因为罗德岛人手也十分紧缺,承受不了同时失去两位“使徒”的损失。

    “如果当时我在场,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闪灵是这么说的,我不擅长描述,但她当时的语气,痛苦到我也无从安慰。闪灵其实很悲观,特别特别悲观。她坦白她和罗德岛是医疗领域的领头者,所以她熟知现在医疗水平的极限,而那个极限再怎么撑长,都救不了她的光。

 

 

 

    我能理解那种心情,恨不得时光倒流,让大家不要踏入敌人鱼死网破最后两败俱伤的那个圈套。

    后来我想到怎么安慰她了,因为闪灵刚刚说的话要是被临光听到肯定会被反教育一顿,耀骑士永不放弃希望的激情演说能融化百年冰山。

    “是呢,临光那孩子……就是这样的人。以前她也经常鼓舞我和丽兹,她永远都是不放弃希望的那一个,只要能看着她我就很安心了。”闪灵最后这么说的,我终于看见她纯粹的笑容了。

    所以到最后为我指出一条明路的还是玛嘉烈,呵呵,明明我年龄才要大一些,怎么总是依赖她。希望她在梦中不要打喷嚏,免得被她发觉我们一直在谈论她了。

 

 

 

1.25

    久等了,一忙碌几天就忘记写了,前几天送走闪灵医师之后就一直很忙,后来又下新雪了,院子铲起来也很耗费时间呢。

    哦对闪灵之前提到罗德岛可能五六月的样子还会路过阿卡西米尔边境,还会带夜莺医师一起来,我先记录一下,到时候可得好好招待。

 

 

 

1.31

    转眼就已经月底了,这段时间都在另一本日记上记流水账,今天给临光做完身体检查才又想起这一本了。那些医疗器械我都搞不太懂(有很多,和药品一起堆满了一个房间),而且好像还很珍贵,所以拿着说明书看了很久。报告这些都会直接发送给罗德岛,然后医师们审阅了那些数据之后会做一些诊断。上个月底她们阅过后就加了一些药物的剂量。

 

 

 

2.7

    (这一篇可能会有些私密)

    我在性爱后很少有会愿意写东西的心情,平时都是清洁后就抱着玛嘉烈睡了,这次可能是有点意犹未尽吧。她中途说她有点累了,这样的情况很少,但我也不会勉强她,只是开始时也是她提出的,结束得有些突然。

    算下来我们交往也有三年了,已经不那么懵懂羞涩了(虽然多半是她单方面害羞),她会主动提出我也没觉得奇怪,毕竟有时只是一个眼神,或一个吻。

    现在才二月初,嗯,其实是之前就开始了,那这样算下来她的发情期的确提前了。我竟然粗心了,忘记把这些变化记在要定期反馈给罗德岛的log里……

(库兰塔的发情期一般是3-6月,七八月最热的时候是乏清期)

 

 

    啊啊,她连续几天主动提起想要的几次让我惊喜得有些恍惚了,唉也不能怪她,怪我这么一阵了都没有注意到,不是今天她突然坚持不住我都没有发现。希望这些反馈不算晚。刚刚翻了一下之前的log发现临光最近还是比较稳定了,近一周都很少头疼,睡眠次数也增多了,而且质量也都不错,算是一点好消息?

    忘记之前是谁跟我说性爱之后会睡得香一些,真的有这回事吗?

 

 

 

2.9

    费了好大的精力终于把玛嘉烈的口撬开了,只不过我用了吊着她不给反而逼问问题的手段,她现在有点赌气。不过别误会,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她只是太害羞了,现在看见我就会回想起刚刚的场面所以现在抱着枕头的。一会儿多安抚一下就行了,等她的脸和耳朵不那么烫后。

    “和运动疲惫后睡得更沉一个道理”——这是当时被逼出来的回答,噗,我很失礼地笑场了。不过至少知道性爱之后真的会睡得沉一点了,我之前都没什么感觉。说来也是,对于我来说比起每天的弓术训练那样算是举手之劳了。

    只不过运动后睡得香什么的,真是只有她才拿得出来的回答了,但比起之前已经要好多了,我们交往之前她在罗德岛有个外号有个叫“木头骑士”,没少被白金那孩子调侃,那段时间才是真正的噩梦。以后有机会再讲述吧,也可能写在另一本日记里,毕竟我每次想起玛嘉烈和我的交往史就会笑个不停。

    嗯既然都连续两篇提到了那就再多说几句吧,感染者之间就算染病也能交合,只是需要小心一点不要弄出大伤口,特别要注意那些体表的结晶。

    临光身上的话,胸口,脖子侧面,手腕和右小腿有一些结晶,左侧腰之前伤到的地方面积大些但很薄。我的话就只是在左手背上。其实比起结晶她身上的伤疤更多,其他地方还好但她不太喜欢我摸她腰部的那片烧伤,新长出来的皮肤比较脆弱,她总是会逃开,说摸起来很痒。玛嘉烈很喜欢我摸她的脑袋和脸,感到安心时还会蹭。

    临光的感染程度比我高很多,所以结晶也多,所幸那些结晶没有继续恶化的样子,只是在夏天也需要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说她习惯了,但我想应该还是得在家里装一下冷气才行,不然中暑了就不好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难得写了篇长点的,我先去安慰她了。

 

 

 

2.10

    也许是昨天提到了白金那孩子一次的原因,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和她有关的事情。我想她和临光之间,我应该知道些什么,但那些都只是猜测。白金在罗德岛时经常捉弄别人,临光是她最喜欢捉弄的对象之一。如果只是小恶作剧临光不会理,把她逼急了气得跳脚也会去追赶白金,只是白金上蹿下跳地跑得很快,攀爬特别厉害,直直的墙壁也能嗖的一下借着攀登绳索飞上去。只是临光也从没有认真追过她,所以从来都没有追上。

    白金从来没有尝试捉弄过我,可能是因为她喜欢我送她的清油吧,那个是我自制的,拌饭很好吃,罗德岛的库兰塔们都喜欢,除了爱吃肉和辣条的空爆(她明明越吃拉肚子越厉害但还是不悔改继续吃)。

    后来我和临光开始交往后白金就很少捉弄临光了,搞得临光倒有点不习惯。临光后来和我坦白就算追上了白金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所以就只能口头警告,当然也被那孩子看出是虚张声势了。

    后来临光出事后我遇见过一次白金,她显得很……震惊。但她从来没有去看望过临光,包括我们回到森林来以后,时不时会有罗德岛的干员们来探望,闪灵来得最多,唯独白金,我一直以为她会来,但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现在想来好像一和临光成为恋人后白金也没有和我说过话了,我应该不是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但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临光胸口的病灶

    算了,有些东西也许不那么早提起比较好。

 

 

 

2.15

    昨天临光突然从背后把我抱起来,问我想起今天是什么节日了吗。我刚反应过来!刚反应过来她就吻我了。

    她还准备了惊喜,一个美味的蛋糕和一束玫瑰,还有一本书,我竟然都忘了以至于在外面跑到很晚才回来。啊啊!怎么能忘了呢!

 

 

 

3.9

    卡宾今天突然跟我说卡西米尔首都移动到这边了,这真是个好消息,我已经劝说临光一定要回到首都去看看,玩玩也行。她开始十分抵触,但我看得出她也很在意首都的情况,所以这次说服她没有花很大心思。

    首都对感染者很严格,后天是首都距离最近的时刻,我们想要进去也只有偷渡,特别是曾经盛极一时的耀骑士,可得全副武装才行。卡宾答应帮我们准备,终于可以回到首都了。

 

 

 

3.11

    好消息,我们已经成功进入都城了,现在在旅店,晚餐也在这里食用的。那些优质的蔬菜和烧烤太令人惊喜了,临光特别喜欢吃沙拉所以我们还单独点了一份。

    首都也开始流通龙门币了,但以前的金币仍旧可以进行交易。

    久违的回到都城,我很高兴它还像以前那样繁荣,临光也感慨很深,甚至感谢我的决定。

    临光叫我早点去睡觉了,就先这样吧,另外一本日记里记了更多细节。

 

 

 

3.12

    今天我们往城中心多走了一会儿,通过内环时就时不时的能看见骑士了,那些穿着铠甲的骑士不用太废心思,临光反而让我多注意那些轻甲的扎拉克和喜欢藏在屋顶与暗处的刺客。

    我们去集市逛了一圈,有些拥挤,所以我全程拉着她的手,我们平时在广阔的森林,一时间不太适应人群。卡西米尔的首都临光比我熟悉得多,她还帮我们拿到通行证去观看了一场越障比赛和骑士进阶赛。啊,能在赛场上奔跑真是令人心动,骑士之间的对决真的是每个心怀骑士精神的卡西米尔人都看不腻的传统。

    晚上回到另一处旅店时临光显得很开心,下午的那场比赛里又一位亮眼的后辈,她很看好那孩子,并觉得自己从她身上获得了鼓励。真是的,从小到大都会为骑士精神热血沸腾,我们的耀骑士也算是另一个层面的孩子气了吧。

 

 

 

3.13

    都城的南城区种植着许多稀有甚至绝种的树木和花草,南城很大,我们花了一整天游览,收获也颇多,购买了一些蔬菜的种子,回到森林后可以翻土种植了,到时候结果了拿去和卡宾他们分享。

 

 

 

3.15

    我们回家了,差点被临光发现我在写这么一本小日记了,不过被她发现也无妨,我平日也都是很潇洒坦然的,对自己的恋人更是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我爱她,永远。

 

 

 

4.6

    前段时间都忙着照顾种植物,一不小心品种买多了所以照顾起来也格外麻烦呢。不过那些植物的成熟周期只有两个月,现在已经有雏形了。很快就能吃到自己种的蔬菜和水果了,想想还真是期待呢。当然,弓术的训练也没有落下。

    玛嘉烈也经常帮我照顾那些植物,她阅读了很多书籍所以照顾得也细心一些,有时她甚至会直接搬个小板凳在菜园旁看书,或者直接躺在草坪上休憩,被我偷偷拍下来了,嘻嘻。

 

 

 

4.15

    最近开放打猎期了,我和临光今天出去收获也颇多,但卡比他们的收获更多,需要更多的人分享,所以晚宴我们去他们那里,正餐过后有甜点和汤品,大家坐在篝火旁聊天聊到半夜饿了又吃,歌唱到星星最明亮时回家。

    玛嘉烈在宴会上总是被围攻的那个,小孩子们也很喜欢她,每次她被折腾累了就会躺在摇摇椅上睡觉,睡到孩子们拿着食物把她吵醒。我们的耀骑士真是受欢迎。

 

 

 

4.17

    今天终于解决了前天打猎后制作的肉干,虽然那也只是一半,另一半用盐腌制好放在地窖里了,冬天时就能享用到了。玛嘉烈偏爱食素,所以大多都是我解决的。

 

 

 

4.18

    今天天气很好,几位村民约我们去钓鱼。我是不擅长钓鱼的所以一直在旁边看,临光也坐着看书,但一旦有鱼上钩她总是能很敏锐的注意到。后来她竟然说是听到的?

 

 

 

5.1

    天气越来越热了,还好先前寄信订购的冷气已经送到了,临光帮忙安装了一整天。可以逃离酷热固然是好事,但我不还是不希望她过多劳累。

    我决定了,我现在要去给她做个按摩。

 

 

 

5.27

    我们现在在罗德岛,时间是21:42,玛嘉烈在医疗部接受治疗。慌乱出行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忘记带上这本日记,可能是不想再像上一次那样只能焦虑地干等了吧。

    我们开了半天车到达卡西米尔边境,因为空爆和她的组员提前来接应所以我们到达乌萨斯边城还算顺利。

    起因是昨天今天下午刚回家就看见了家门口一道很长的拖动痕迹,进门就看见玛嘉烈趴在椅子上很痛苦的样子。她是在取水的过程中突然感到了腿部有明显的石化感,很快下半身就僵硬得不能动了,她挣扎着爬回了木屋,拖了一身泥泞和擦伤。我立刻联络了闪灵医师,她告知我罗德岛附近,先为临光做简单处理然后送到罗德岛来。可能是越野吉普有些颠簸,到了罗德岛时石化感已经蔓延到腰腹了,但玛嘉烈全程没有叫喊。闪灵医师说只是突发的硬化,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医疗部的大家正在为她碎石。

    我们很久没有回罗德岛了,有很多熟人想了解临光的情况……我,我都拒绝了。

    我也没想到我也有这样拒绝和他人谈话的一天,但我怕我控制不住。

    现在守林人那孩子在我身边,可能是她很安静,这份安静也稍微让我静下点心了,所以我和她聊了几句。她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孩子,但她还是尽力了,我也能感受到她字句下的心意,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以前从不信仰什么东西,但今夜我祈求天佑。

 

 

 

5.28

    临光的双腿可能瘫痪了……医疗部的人说碎石完成了,但是突发硬化对肌肉组织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她半小时前醒的,刚恢复意识时还能回答一些问题,但没过多久就突然痉挛,挣扎得很剧烈,我和夜莺没有按住她,后来是嘉维尔医生过来才打下一针镇定剂,现在已经睡了。

    我从没见她这样惨叫过,夜莺医师也说没有,睡着后她抚摸临光的额头一直流泪,如果不是闪灵匆匆忙忙赶来的话我也……听到闪灵来了之后夜莺擦掉了泪水,结果还是没忍住在闪灵面前决堤。

 

 

    对不起我写不下去了,抱歉

 

 

 

6.2

    我们回家了,连着带回来的还有两个轮椅,一个是可以遥控前进的,还有一个是折叠式的。她的腿真的不能动了,前几天在罗德岛的理疗只让下半身恢复了知觉。

    库兰塔们擅长奔跑,双腿是我们引以为傲的资本,而临光的奔跑速度十分出众,她年少时参加卡西米尔竞赛的一些纪录有些都仍未被打破。临光她……她在知道她不能再奔跑时很平静,我怀疑她很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反过来安慰我。什么没有我做应急治疗瘫痪的就不止腿了,我也……没办法啊?我想救她,比任何人都想救她,但我……拿什么救她呢?

 

 

 

6.3

    临光这两天显得很困扰,她不习惯需要依赖轮椅的生活,我倒是不介意多花些心思照顾她,但她不想麻烦我太多。我对她说很多遍她是我的恋人,希望她能多依靠我,可她总是答应得好好的,回过头来又勉强自己。

    比如她想拿杯子,她想尽各种方法甚至最后都用上源石技艺了都不叫我,至于吗!

    不写了,我今天就要把家里所有高的东西都摆低。

 

   

 

6.6

    闪灵和夜莺终于来了,她们不仅带来了我信里期望的能让临光能安分下来一些的书籍,还有闪灵自己制作的外骨骼。

    我们三个人花了很大的力气力气才将那副腿架为临光临光穿上,闪灵说是为了能支撑她走路所以有很多设计与机关。我是看不太懂啦,只知道戴上去后那副腿架竟也有股腿铠的感觉,而且临光真的能依靠那副腿铠站起来。

    我们后来很高兴地轮流扶着她走了几圈,但最后一个个都累得筋疲力尽。光靠临光一个人站起来还有些困难。我们后来终于逼临光说了实话,其实那副外骨骼戴上去有点痛,而且活动起来比想象中的费力。闪灵说她会回去考虑怎么改进,也许会制作腰轴,让腰的力量辅助支撑,在那之前需要临光还是要乖乖的用轮椅。改进好了也尽量少勉强双腿,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照做。

    闪灵说她为很多残疾战士设计过义肢但很少尝试过外骨骼,义肢是佩戴上去了就几乎不会取下来的东西,神经连接后即使是机械也能像肉体一样灵活有力,甚至比肉体更强大。临光让她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太劳累,如果没有办法的话自己会去习惯轮椅。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她应该没有意识到我们都很心痛她。我们都见过她以前强大时的姿态,现在这样反差下来,她越是坚强地去适应这不公的一切,我们看在眼里就越痛苦。

 

 

 

6.7

    闪灵一大早就带着支架回罗德岛了,夜莺先留在这边等闪灵回来。我们得知罗德岛这次会停靠很久,因为乌萨斯的政府老是踢皮球,谈判的进度难以推进。

    临光提出带夜莺去看看森林中的稀有鸟类,我们就推着她出去了。中途夜莺要求一定要亲自推临光,说现在轮到自己照顾“使徒”的骑士了。呵呵,好像使徒刚到罗德岛时临光的确是在外面执行完任务回来三天两头就往疗养庭院跑。我们中途的聊天很有趣,我排一下

    我:“你以前照顾夜莺的时候不也整天这么费心费力的,以前夜莺有拒绝过你吗?”

临光:“我!唔……丽兹的确没有拒绝过。”

我:“肯定是因为你没有给别人拒绝你的空间”

    夜莺:“呵呵,她总是很热情。我能理解临光的心情,但有些时候依靠一下信赖的人也是一种尊重哦!”

    临光:“对不起丽兹,以前没意识到会给你造成困扰。”

    夜莺:“没有没有,我倒是没怎么困扰,反倒是这孩子(指指青鸟),她那时总是很急躁呢,说总有一天要把你的榆木脑袋给啄穿。”

    临光:“榆、榆木脑哎呀——!”

    她刚说“榆木”小鸟就啄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们笑着把小家伙放回法杖上了。后来我们就真的那样自顾自地当临光不存在一样说了她十分钟的“坏话”,就是当着她的面谈论她以前如何贯彻“木头骑士”之名,还说她现在开窍点了、木头开花了,最后她红着脸认错了,噗。

 

 

 

6.11

    闪灵今天带着改良好的外骨骼回来了,穿戴的确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得发慌了,可仍得花个五分钟,只靠玛嘉烈自己的话得十分钟。

    闪灵回来时看起来十分缺乏血色,眼窝也深了些,临光让我帮她一起为黑白医师制作犒劳餐,事后又准备了药浴,希望森林里独有的享乐之道能缓解医师们的疲劳。

 

 

 

6.14

    闪灵夜莺还没走家中就又来了一位客人,砾。我们在罗德岛时就认识,甚至还一起举办过篝火晚会。她也是卡西米尔骑士,这次她前来带来了特别的礼物,一个像是检测器一样的东西?她说她和夜烟一起研制的,像是什么金属工艺品。她知道我有时必须得外出,所以弄了个检测器,如果有不速之客,像小偷强盗什么的前来都能检测到。这是她从她的能力中获得的灵感。

    下午的时候杜宾教官也来了,来看看昔日的好搭档和战友。塔尔也来了,没想到吧?就是她以前救下的那位菲林。她稍微长高些了,但那怕生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一见了临光就抱着她哭鼻子,我们安抚了她好久都没停。最后还是临光沉默了好久最后爆发出来的激情演说才止住了她的泪,我们在旁边忍笑,最后杜宾忍不住噗出一句“不愧是临光,还是这么会说话”。

    晚餐我拿出了地窖里很多珍藏的美味招待了大家,我很高兴客人们都能喜欢。

 

 

 

6.26

    临光今天说用起那副支架来愈发困难了,应该是她的运动量剧减了的缘故,体力耐力下降太快了,最近确实也睡得挺多,我猜测依靠那副支架走路比想象中的困难。虽然她也不是每天都戴,但在公众场合前她都戴着,并以此夸赞闪灵的工艺。其他时候她也的确在尝试习惯轮椅,现在已经不需要我随时都在身旁照顾她了。之前我把家里也做了些改装,将我们的卧室移到了一楼,前天算是完全搬好了。

 

 

 

7.11

    最近偷猎者有些不安分,守林人那边找过我去看了些现场,发现有一株百年白木被砍倒了,最完好的部分被锯断运走,树上的几处鸟巢也被劫了。

    大家都很生气,准备组织人手驱逐偷猎者。我还没有答应,因为我要照顾临光,他们也都理解,但我说如果离得近的话我能尽一些绵薄之力,但不能在外过夜。

 

 

 

7.17

    临光似乎发现最近守林人在寻求我的帮助了,她今天突然对我说如果我想守护森林去就行,她能保护好自己。我对她说森林固然是我的家园,但有她的地方才真正是家。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7.19

    那些偷猎者比我想象中的更难对付,我们追踪了他们一整天找到一个窝点,但他们似乎早就有所发觉并废弃了。本来我说不会在外过夜的,但我们在追赶他们的途中遭到了武装反抗,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容小觑。

    偷猎者和守林人的武装水平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是小偷而我们算是民兵,他们总是偷取了大自然的宝物就逃之夭夭,有伐木机的时候会有些反抗但绝不像这次这样,他们不仅有重弩手还有术士。守林人们不擅长应对术士,所以这次我必须帮忙。

 

 

 

7.28

    偷猎者的风波似乎过去了,我们没再能找出他们,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但卡宾让我不要放松警惕,他们很可能很可能只是潜伏在暗处。

 

 

 

8.2

    临光的发情期稍微有些紊乱了,明明是乏情期却会频繁发情,而且每次发作的时候她都难以忍耐,比以往来得都强烈,经常抱成一团蜷缩在床里,耳朵一直立不起来,体温时冷时热。只要我一靠近这样的她她都会拉住我,一直呼唤我的名字。

    这一点我先记录在Log里了,这几天也都在家里训练了,我想在她需要我时能一直陪在她身边。至于发情方面,只要她想要我随时愿意给她,不管是在什么时期。这是作为恋人的特权。

 

 

 

8.9

    现在是凌晨五点,天已经亮了,我一直没睡着,现在在尝试写这本东西,我可能已经精神不正常了,竟然会像在这里寻求冷静。

    平常需要冷静的时候我会干什么、对,吹树叶,吹口琴,或者射箭。不我不想打扰她休息所以没吹,她受伤了。

    练箭……不,我可能这一个星期都不会再想碰弓,我怕只要一握住弓就会陷入下午那把我的理智彻底吞噬的愤怒。

    有赏金猎人来到了这片森林,之前偷猎者们的武装就是来自于赏金猎人。他们不被欢迎到这里来,但他们还是厚脸皮让偷猎人和伐木机带路来到了这片区域。他们抓准我在外出采购的机会闯入了我的家,我收到警报器的警报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如果没有砾的帮忙,我实在无法想像我晚一分钟回来会是什么惨剧。

    他们平常不会光顾这片区域,我用弓抽碎了领头人的手,再踩在上面来回碾压让他们开的口。他们听闻到了风声:这片村庄藏着一位退役的卡西米尔骑士,阶位不低,但没有自保能力,只能像牲畜一样任人宰割。他们想把这位“骑士”绑架来为他们提供自制武器好拿去黑市交易,但他们找到时却被连轮椅都无法离开的患病者击倒了4人。

    越是无能的废物就越想坐井观天吗?去盗墓不成,听说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更好欺负就要来烧杀抢掠?!

 

 

    我杀了他们,一个没留。一共8个人,6个赏金猎人,一个偷猎者,一个伐木机,我很清楚地记得他们死前求饶的脸,我不会有负罪感,因为我对他们的憎恶远远压过我的良知,但这份恶都不及他们的千分之一。他们被临光击倒几个人就对她用了重弩,他们甚至还想猥亵我的爱人……

 

 

    但他们没有得手,理由令人可笑。

    动手撕她衣服的那个恶徒刚扯断围巾就被结晶划破了手臂,当场感染了矿石病,他们后来才醒悟自己是在对付一位感染者。临光肯定对他们手下留情了,她现在发动源石技艺已经不需要法杖了,只是会有暴走的风险。不、那些恶徒使用的武器也很卑劣,临光从不用那些卑劣的武器和手段,她也没有意料到。

    呵,那个淫棍的暴虐恶行给自己判下的死刑,还竟然要将这一切怒火发泄在受害者身上……我回到家时看见的一幕就是他们将临光架起来殴打到神志不清了还没有停手

 

    我的确越写越冷静了,我本以为我是杀人心悸才一直无法入睡,现在我想通了,我是愤怒到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要确认危机的源头,我绝不会让他们的领头人活那么久,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他们要是真的玷污了我的光,他们绝对不会死得这么轻松

     

    也许我真的该去射箭,我是弓箭手,我找不出其他的发泄方式了。

 

    或许我该去看看临光……

 

 

    我回来了……我坐不下去。

    我只是看着那孩子……我就忍不住泪,只是呼吸都难以忍受。以前在病床边守候她的时候都从来没有像刚刚那么悲痛……

 

    我刚刚服用了一小片安眠药,希望醒来后能冲淡这些情绪。

 

 

 

8.10

    临光开始出现记忆障碍了,她真的开始忘却一些东西了……

 

    最开始是叫她的名字时没反应,但不是在发呆,而像是没辨认出自己的名字一样,因为我后来叫她“临光”时她知道我在叫她。我试探性地问她记不记得两小时前的早饭吃的什么,她竟然回答不上来,一些其他琐碎的事情也忘了。

    我开始害怕了,我怕她很快就会忘记我。

    不,不,不

    不

 

    我不是没有预料到,我比谁都更先做好心理准备,但这一天还是来了,但它来得这么快。

一年前我就预见这一刻了,我本以为我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刻的来临……

 

    不,昨天那些家伙打伤了她的头、

    那些恶徒让这一刻提前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不公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我真的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我们只是想要宁静的生活,安稳地渡过所剩无几的时光,连这一点祈求上天都不能满足吗?!

 

 

 

8.11

    对不起昨天可能有些激动了。临光的记忆障碍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她的确伤到了头,现在绷带还不能拆,人也坐不起来,还时不时会咳血。诊所的医师来帮忙看了看,说骨骼没断,那只可能是体内的结晶扎破一些血管了。村庄的诊所没有救治感染者的经验。我已经给罗德岛送信了,但我不清楚他们是否有空派出医师进行支援。

 

 

 

8.13

    谢天谢地今天有一位来自谢拉格的巡回医师路过这边,我有幸偶遇并留住了他。他答应留下两天为临光治疗。

 

 

 

8.16

    临光总是能笑着对我说“没有大碍,休息一阵就会好”,她每次这么说时我都很心痛。除了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了。比起我、她有时才是一直在鼓励我的那个。这本日记的开头我说我害怕失去本心和继续战斗下去的那份坚强,但我前几次回顾这本日记时都会动摇,动摇到甚至会好几天不去碰,会不会负面的情绪太多了?

    还是说点好消息吧,卡宾这几天撤回了一部分守林人的兵力在我们家附近守卫,他们也想保护临光。

    “耀骑士为大家和感染者都付出了很多,相比于她,我们所做的连回报都算不上,那应该算是印在血液里的尊敬吧。”

    谢谢他们,我也为我的爱人拥有折服他人的高尚品质感到骄傲。

 

 

 

8.26

    最近我每天都会为临光讲述一些罗德岛的事,多半是开心的,就像另外一本日记一样,来检测她是否还记得。她大部分都还能记得,包括童年的事情。有些就算忘了只要再三提起她还是能有印象,或许我把她的记忆障碍当成老年健忘症那样比较好?

 

 

 

9.3

    谢天谢地,送往这里的信件终于又一次是比人先到的了,不然我完全来不及准备招待格拉尼还有她的深海朋友们。

 

 

    这位年轻的库兰塔就是格拉尼,她看起来是不是很有活力?跑得也特别快呢,在罗德岛时她每天都以哪天能跑过临光、白金和芬为目标一直奔跑训练。左数第一位是斯卡蒂,无论是敌人还是罗德岛都称她为“人形天灾”,从那柄大剑就看得出来了吧?我画的时候绝对没有画错比例。她还是特别厉害的赏金猎人。

    这次似乎她们来到这里就是在罗德岛听说了赏金猎人袭击了临光的事情,比信件晚到也是因为去镇压赏金猎人们了。难怪前几天听到疯癫电锯修女和移动大山一起大杀特杀的传闻,我还纳闷,就总觉得很像幽灵鲨和斯卡蒂,没想到真的是(幽灵鲨是斯卡蒂旁边拿着电锯的这位)。斯卡蒂可能是格拉尼缠着拉过来的但我没想到幽灵鲨也来了。

    临光还记得格拉尼,这孩子一过来就扑她身上了,说起来她们算是师徒关系了,格拉尼骄傲地称临光是她的导师。不过临光记不太起斯卡蒂和幽灵鲨了,格拉尼专程为她重述之前滴水村的事她才勉强记起。斯卡蒂倒是不介意,说她这样的危险分子还是忘了比较好,虽然说完她立马对幽灵鲨说了一句“你算特例,虽然你已经记不起了”。

    我们给师徒留了些空间叙旧,临光拿出了她那本珍藏的骑士传说为格拉尼念,临光这两天有些怕冷所以只能多穿点衣服坐在火炉旁边,格拉尼就坐在地上听她讲。斯卡蒂和幽灵鲨直言不太喜欢火和热的东西,所以我带她们去村庄的酒吧喝了一杯,带上了一些我自制的肉干和内脏烧菜(格拉尼在信里说斯卡蒂喜欢酒和这些肉,只是我没想到幽灵鲨其实不饮酒,她还显得有些不高兴)。后来幽灵鲨被斯卡蒂挑衅几番后还是被被骗着喝下了几盎司的烈酒,直接晕了,她晕乎乎睡过去的脸还有些可爱。但也不得不说我有点担心第二天她们会怎么吵架,因为我总感觉斯卡蒂和幽灵鲨有种针锋相对却又都笑着不说出口的微妙感。

    后来我们两个喝着喝着斯卡蒂让我做好哪一天被忘却的心理准备,但也决不能太过急地告诉她以前她是什么样的人,特别是拥有怎样的人际关系,比如爱人。

    闪灵以前也向我说过类似的话。

    ——闪灵医师?啊,我知道她,她管教幽灵鲨很有一套,她意外的很擅长说些神棍是话,幽灵鲨一度把她当成天使。斯卡蒂听后这么说。还说每次幽灵鲨不再能受药物镇定时全罗德岛都会喊“快去请嘉维尔老姐头和闪灵上仙!实在不行凯尔希医生也可以!”

 

 

    呵呵,玩笑归玩笑,其实我也想过很多,可我……应该不会照做。可能是从小到大爱恨分明的性格吧,只要是爱我就愿意为之付出一生,如果是恨那就恨,不算特别直来直去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表里如一。我对临光,不管她后来还记不记得我,我都永远将她当作我的毕生挚爱。斯卡蒂听后愣了会儿,然后她请了我两盎司Tequila。

    “‘我只是在行路中寻找光芒’,敬潇洒的守林人。”

 

 

    后来我们回家后发现临光已经在床上躺着睡着了,格拉尼说她念着念着突然就睡过去了。斯卡蒂问她是怎么把临光抱回床上的,格拉尼反而不以为然说临光其实很轻,瘦了很多了。我们听完都没有说话。

 

 

 

9.30

    昨天临光给了我两份礼物,一对我们为彼此戴上的戒指,还有两双弓术手套。她说手套有恒温系统,还能渗透药雾,长期佩戴能缓解一下我的腱鞘炎。戴上很温暖,她说这样每次我在用弓时都能感受到她在捧着我的手。她刻意制作了两双,以防我舍不得戴。

    我们在为对方戴上戒指时像婚礼一样起誓,她说了很多,说得我一直在流泪,以至于都记不住她说了些什么了。我不擅长说很多漂亮又感人的话,所以我只说了一句——我永远爱你。

    现在眼睛都还有点痛,但我真的很开心。

 

 

 

10.8

    今天临光问我有没有铠甲,只有上半身也可以,说想回忆一下穿着它们的感觉。我说有,当然有,罗德岛时可露希尔为她定制的铠甲就放在家里,我去为她取来。她当时的表情有点惭愧,但一直在说谢谢。我想她可能是记不起可露希尔是谁了。

    我作为弓箭手很少穿戴铠甲,并不是很懂里面的科学,所以我们两个一起花了一阵才全部穿好。我第一次知道佩戴铠甲时还需要用绷带布条之类的将袖口和衣物缠起来,临光还笑着说卡西米尔重甲骑士还有两三层甲的,最底下是布甲,套锁子甲,最外面是重铠,罗德岛时期她穿戴的那套其实算是轻甲了。不得不说骑士们真是厉害啊,穿着这么重的铠甲还能进行长时间的作战,总感觉发育期就穿戴重甲容易长不高?

    下午的时候我还这样问了,因为印象里临光小时候进入青春期就长得特别快,一下就从腰杆长到肩膀了,大家都说她可能会长到180,她当时还故意压低耳朵,生怕别人发现她的变化。

    临光的回答是可能是矿石病影响发育了,加上流浪那段时间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问我是不是对她现在的身高失望了,我说当然没有。其实我觉得她现在的身高挺好的,高挑匀称,威风凛凛,就算她是个小矮人我也爱。说完她又脸红了,还说我又嘲笑她。

    穿上后她试着活动了一下上半身,很快就累得出汗了。我记得她说:“只是抬手就很费力了,不过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最令人安心啊。”

    后来她坚持穿着那套铠甲用餐和洗漱,就寝前也想我能允许她穿着铠甲坐着睡。我倒是不会说允不允许的,而且她只是那样坐着很快就睡着了。我替她盖被子时发现她这段时间又瘦了一圈了,腿部的肌肉萎缩得很明显。

    那套铠甲,以前她还像是穿戴着,就如骑士们所说的肢体的延伸。现在看起来像是……铠甲将她关起来了一样,她瘦了很多,难以撑起来了。

 

 

 

10.13

    临光的记忆障碍开始变得严重了,她可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提醒她记起后每隔两三天又会忘。但唯独她没有忘记“临光”,有时我故意叫她耀骑士她也有反应。现在想来可能会经常叫她玛嘉烈的只有我了,虽然我也是叫临光居多。

    她是指引大家的光芒,自然也是被尊称临光的居多吧。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也许她从没过多在意自己是谁,在意自己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女孩儿,她舍弃了“玛嘉烈”,更多时候将自己当做临近光芒之人。

    我……其实有点遗憾。

 

 

 

10.15

    她的身体越来越不理想了,这两天一直低烧不止,经常会全身酸痛,只要碰一下就疼得不得了。

    现在每天给她用的药……剂量已经大到我不敢相信是人体能够承受的了,还有药效的副作用。她有时会睁着眼睛流泪,但实际上意识没有清醒。腰上的结晶也变厚了……

    我该怎么办

 

 

 

10.24

    似乎是熬过之前的危险期了,这得归功于闪灵大老远地专程跑来,闪灵不间断地治疗了临光一整天,后来累得倒在了客厅,还好没被临光看见。

    临光现在能像之前那样生活自拟了,但我都不让做太多事情,我阻止她时她竟然没有反对。也许她是真的累了吧。

 

 

 

11.8

    现在她能记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少了,但她还一直没忘记我。闪灵、夜莺、格拉尼、白金还有她的祖父与妹妹还没忘。我给她看了很多我们以前拍的录像和照片,还有罗德岛时作战的纪念照,她回想不起来,但会说很怀念。我说她以前能一下子把一排敌人撞得飞起来,她笑着说“还有这事?我都忘记那是什么感觉了”

    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多久……我……

    不,我不想……

 

 

 

12.6

    她走了,三天前。

    她离开的那天下起了大雪,今年的初雪来得比以往都要晚。她最后留下了一封给我的信,字迹很不规整,似乎还想重写。还有几封是给闪灵夜莺和寄回家里的,但都只写了名字。

    也许只是回忆起那些名字她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生命消逝前我拉着她的手,那时她已经昏睡了两天醒不来,昏睡期间脖子上的结晶蔓延到脸部了。我其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没想到她刚醒没多久,只是那样抓着我的手,她就结晶化了

 

    她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的名字,她呼唤时呼吸就已经停止了。她化作的结晶最后像想要抓住什么一样依附在我身上,往着高处攀爬,很像一个拥抱,正好又向着阳光

 

 

 

    我没有来得及向她道别,待在那片晶簇里很久没有挪动,只是一直在流泪。那个正午的阳光,正好从窗户外照进来,洒在晶簇上,照得很透明,光彩夺目。那应该是我见过的最明亮也最美丽的结晶。

    临光在信里前提及她希望能被葬在林中,她喜欢森林,卡宾后来帮我安葬了她,后来很多村民也来了,大家在雪中为耀骑士献上落叶,感恩她所做的一切。

 

 

    我现在还没有适应没有她的生活,木屋显得太大太空旷了。我有时会在她的卧室里静坐,阅读她珍藏的书籍,翻看她写的日记。倒是她,在日记里写下了很多没有亲口对我说过的话。

    原来那枚戒指和手套,是她准备明年情人节时再赠与我的。她害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所以提前赶制了出来。

 

 

 

    其实今天想起这本日记其实是因为,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我回到家时就看见她一直站在床边,那是临光的房间,床上还有些没有处理干净的结晶,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白金,其实我一直知道,临光胸口的病灶是她最初感染矿石病的源头,只有在强光下才能透过结晶看见底下的疤痕。那种伤疤很特殊,我虽然知道那是箭伤但一直没有找到匹配的箭头。有一次凯尔希不得不派出SWEEP进行增援的行动,白金的一箭穿透了一个武装人员的头颅。清理战场时我又看见了那支箭,那枚箭的箭锋令我不寒而战。从那时我就这么怀疑了。

 

    白金意识到我回来了也只是继续盯着床铺,眼神很呆滞。我们沉默了很久她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不相信那家伙说没就没了。我当时差点冲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她说她是违反了凯尔希的命令私自逃出来的,逃了两天两夜终于赶到了这里,她想确认事实,结果只看见了这么一张空荡荡的床。

    我后来才知道,从医疗部公布临光因为脏弹提前进入晚期不得不退役时,白金就从没正视过这个事实。她最初的一箭只是奉命行事,来到罗德岛也是卡西米尔骑士当局安插的一个保险。她从来都没相信过,一直自欺欺人,一直告诉自己临光还是以前那个能气冲冲地追她三层甲板健康天马,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偷懒不再受伤了而已。

    她突然跪在临光过世的床前,弓也掉在地上。后悔,我头一次听见白金这孩子说后悔,她说后悔以前不够清醒。卡西米尔骑士的传说和精神没有吸引过她,那是因为她怀着期望想去亲眼目睹期望着的荣光时,现实将她的幻想击得粉碎。她怄气,觉得骑士精神都被曲解践踏了,只剩这么一摊子浑水,这样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她见到的也骑士一个比一个爱慕虚荣,一个比一个愚蠢,最后这些负面的情绪转化为了对骑士们的厌恶。

    我一直没说话,最后她问我会恨她吗。

    我没有说恨她,也许是这一段时间里把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发泄到疲惫了,而且我很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果和命运,我也会坦然选择去接受它。因果和命运,对,我当时这么说了。

    如果临光没有去到罗德岛,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像她这样完美的爱人了。

    后来我还说,临光的日记里也提到你了,她其实早就知道了一切,但她认为你需要更多的时间留给你自己。她也不曾怨恨你,更从没有将这一切怪罪于你。她也认为,在这些被扭曲的命运中收获了很多,也感悟到了人们对生的挣扎,对死的掂量。

 

    那她就该这样平平淡淡的死去吗?她不是想要成为众人的光吗?那她的指引呢,她的轰轰烈烈呢?这样说没就没了,她难道不会感到很不甘吗?

     

    那孩子后来这样吼,我愣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回忆起了更久前的玛嘉烈,那时她忙于拯救感染者在战场上不停地奔波,从未放弃过她追寻的光。我突然醒悟,如果是以前的一腔热血的她,还是白金印象里未曾改变的她,应该会感到不甘吧。

    不,她仍旧是一腔热血的耀骑士,只是现在,也许她所见更多的……是希望,和无尽的光芒吧。

 

 

    不渝的爱。晚安,玛嘉烈。

 

 

 

 

 

 

 

To Dearest Meteor, Love of My life,

    吾爱,你在看到这封信件时我可能已经无法伴你左右了。光芒护佑你,我祈愿你能继续前行。

    我现在仍能经常梦见幼时的我们在森林里奔跑,那样的梦很轻松,也总是令人欣喜,但最令我感动的梦也许是我们在罗德岛一齐迎来感染者得到救赎的那一天吧。只是,罗德岛要达成感染者的救赎理应是靠药物的突破,但我梦见的场景却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脑海中还不断地有声音在重复:“这是感染者战胜矿石病的一天”。闪灵和丽兹,我梦见她们都破涕为笑了,大家都在欢呼。我们最后去到了高台歌唱,你吹着口琴伴奏。

    我其实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但唯独这个梦境记得一清二楚,有时睁开眼也仍能看见。也许我真挚地希望它是现实,而不是一介骑士的梦吧。

    回到森林的一年半载留给了我许多思考的空间,起初我刻意不去想我对于大家、对感染者还能做些什么,因为一想到我本可以继续付出的东西,回过头来看到这幅孱弱的身体,我都会感到不甘与无助。但后来我渐渐看开了,我认为应该多陪伴你,不是为无法做到的事情,而是注重当下,为眼前的你付出更多,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心沉淀下来,去融入爱和它能带来的满足。我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对于生死,我现在看得很平淡,我曾期望的结局是作为骑士迎来光荣的牺牲,让我的生命在最闪耀的一刻去接近那些荣光,那也许能拾取回大家所遗失的东西——希望。

    但世界也充满着美丽与奇迹,我也相信着那个梦,相信着感染者能迎回他们应得的光芒。我的死亡也许只是万千感染者中的一粒尘土,只是作为恋人,不能陪你继续接下来的旅程,我感到万分抱歉、和遗憾。

    那场梦境成真的一刻,我希望你能代我见证。所以吾爱,愿希望之光永远照耀你,千万健康,千万幸福,一如你一直以来的潇洒。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被葬在林中,我喜欢森林,也永远爱让我结识森林的你。

 

    我思索了很久要如何安慰你,却无从下笔,请原谅我的笨拙。现在我能想出的已经没有“我爱你”以外的字句了。

 

 

     不渝的爱。

 

 

 

Forever Yours

Nea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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